传说故事
白 樱 桃(故事之一)
“口似樱桃一点红”。说书人常用樱桃形容古代女子的嘴唇。樱桃红润鲜亮,小巧玲珑自然为人所知晓。岂知还有洁白如玉,透明如蚕的白樱桃,虽属罕见,而在兴隆山却不乏此种。谷雨时节开花,小暑成熟。兴隆山的白樱桃还有一番不寻常的来历呢?
传说很早以前,兴隆山麓住着一家人: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一个三岁的儿子。丈夫叫三才,妻子叫白姐,儿子叫圆蛋儿。
三才常年外出经商,白姐和儿子圆蛋相依度日。圆蛋天真活泼,逗人喜爱;母子俩日子虽然孤单些,但并不怎么寂寞。白姐昼耕夜织,凭一双能干的手把家事料理得头头是道。
这一年年关到了,丈夫回家团聚。到家时,已到掌灯时分,四野寂静,只有兴隆山寺院的晚钟缭缭绕绕。
三才进到屋院,隔窗就听到妻子白姐正哄圆蛋唱儿歌,心里一阵欣喜,不忍打搅,就立在窗前听。就听唱道:和尚光,光和尚,抱着和尚睡凉炕。乖乖一对妈一双,半夜惊醒不凄惶。
三才不听则已,一听这儿歌含有与和尚偷情的意味,心里起了猜疑。疑心妻子在他出门的当儿,空房难熬,勾搭山中和尚也未可知……。
三才心中不乐,本想转身离去,但听到儿子咯咯的笑声,还是叩动了门环。妻子开门,见丈夫归回,惊喜不已,替他又是拍土,又是掸尘,一番嘘寒问暖之后,就忙着给丈夫烧水做饭去了。
等妻子离开身边,三才就套着话问儿子:“圆蛋,爹爹不在家,你和谁一块睡觉?”“和妈妈。”“还和谁睡?”三才又问。儿子眨巴着眼一个劲地摇头。三才又哄道:“乖孩子,好好说,说了给你吃把把糖!”圆蛋思想了一会,说:“还有老和尚。”“啊?!”三才一听,声调也变了。孩子的话果然证实了他的推断,脸上一下子挂上了冷霜。
一会儿,饭熟了。妻子白姐笑盈盈端来一碗喷香的葱花面,双手捧到丈夫面前。见丈夫背转了脸不理,以为丈夫在逗她开心儿,心里暗暗笑骂:“离情短命的,饭到嘴边还拿腔作势”。瞪丈夫一眼,抿嘴一笑,说:“看你,神气得象庙门上的金刚,谁不知你挣了几个麻钱回来!快吃饭吧!”
话刚落音,“哗啦”一声,饭碗被丈夫掀下来,汤汁泼了白姐一身。妻子也有些气恼,嘟囔道:“无情无义,好心成了驴肝肺,送给化缘的和尚吃,也还听见个‘善哉’呢!”
丈夫正为‘和尚’的事冒火呢!一听妻子张口不是提‘金刚’,就是道‘和尚’,火气越大,骂道:“哪你去侍候和尚吧!”
“和尚?什么和尚?,火气又犯着你什么了……”妻子摸不清丈夫的话意,细细想来,是自己随口提到和尚,惹得丈夫动气,便笑了笑,坐近丈夫柔声说:“看你!刚进门还和颜悦色的,一会儿就变脸变色……”丈夫猛推妻子一把,骂道:“不要脸的东西,装什么糊涂!哼!把你那媚样子做给和尚看去!”骂完,倒头便睡。
树怕伤根,人怕伤心。白姐是个烈性人,平白无辜受了冤屈,一时想不通,竟找根麻绳吊死在门外树杈了。
邻居闻讯起来,责备三才不该感情用事,恩爱夫妻放着好日子不过,刚遇面就反目。但见事情已经出了,便只好帮助料理了白姐的后事。
妈妈死了,圆蛋哭着要妈妈,三才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。夜深露冷,三才思前想后,怎么也不能入睡。他想起白姐待他的情义以及白姐的为人品格,不至于作出不贞的事……可是孩子的话,还有儿歌……“三岁的娃娃吐真言”哪!肚子饿,灶又冷冰冰的,三才睡不着,起来睡下地折腾着,把圆蛋闹醒了。圆蛋就问:“爹爹怎么还不睡嘛!”三才哄道:“炕冷……乖孩子,你不冷吗?”儿子对爹爹说:“抱住‘老和尚’睡就不冷了。”
儿子又提到“和尚”,三才气得举起巴掌朝圆蛋屁股上狠狠地拍了几下,骂道:“你再提老和尚,看我不揍死你!”“就是嘛,妈妈说的,我有两个、妈妈有两个,还说爹爹也有两个……”圆蛋一边说,一边指指自己的膝盖,又指了指父亲的膝盖,抱着腿膝,蜷起身子睡倒了。
“啊?!”三才一切全明白了,哭了个死去活来。
妻子屈死了,三才悔痛得不得了,想给妻子诉诉衷情,可见到的只是一座新坟。
听说沙州(即今敦煌)千佛洞有个眼光菩萨,菩萨有个“阴阳宝棍”,能叫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遇面。三才就去千佛洞求告眼光菩萨。
菩萨听了原情,就拿‘阴阳宝棍’在三才头上轻轻敲了三下。于是,三才就和白姐见面了。
夫妻见面,抱头大哭。三才泣不成声地说:“都怨我,不问青红皂白,叫你遭受不白之冤,欠下你的冤债无法还得清哪!”白姐也柔肠寸断,悔天恨地哭诉:“也怪我,心胸狭窄,寻了短见,丢下你和孩子……”
“跟我回家吧,孩子天天想你哭……”
“回去已不能了”,白姐从怀中掏出一枚桃核儿,说:“这里有棵桃核,你带去种下,三年后就可结果。当你和孩子吃上桃子时,就如见到我一般。”夫妇忍痛分别了。
三才回到家,就依照妻子的话,种下桃核,殷勤护持,三年后,果然结果,成熟时,由绿转白,冰洁玉亮,酸甜爽口。因为它的种子来自阴间,人们管它叫“阴桃”。人们惊奇这“阴桃”白得特别,都说它是白姐儿变的,那白色既包含白姐的名子,又体现白姐儿的贞洁。以后,人们“阴桃”改称为“樱桃”。别的地方的樱桃都变红了,惟有兴隆山的樱桃依然是白色的,那是白姐告诉年轻的夫妇们记取这一段教训。在乡间,人们还常说“樱桃好吃树难栽”的话,这倒不是说樱桃树不好成活,恐怕其中另含有其深意呢?
成吉思汗衣冠冢 (故事之二)
兴隆山峡口西山脚下,有一个隆起的土堆叫王爷坟,相传是成吉思汗埋葬帐幕、盔甲、马鞍和长矛的地方。
当时兵荒马乱,兴隆山峡口张家、朱家湾一带的青壮年男子都逃跑在外,家里只剩下老汉、婆娘和娃娃。
村后森林里有一头成了精的豹子,趁机跑到这两个村庄上,吃百姓的羊、猪,吃农夫的牛;庄稼人便把羊拉进棚里,猪圈在圈里,牛关进窑里。
豹子又来了,一看羊关在棚里,棚门关得死死的,猪圈在圈里,棚栏楔得紧紧的,牛关在土窑里,木板门扣得严严的,豹子便对藏在屋里的老人哇哇地说:“听着,你们的圈门就象纸糊的那样薄,你们的木板门就象姜姜叶子(一种草)一样脆,你们的栏栅门就象芨芨杆儿那样软,不信,你们看!”说着它用尾巴一扫,挝开了圈门,敲破了窑门,捅开了栏栅。
藏在屋里的老农看豹子这样放肆、欺人,非常窝火,便取来了弓箭、刀、矛,但是他们全是些老弱妇女,老汉扳不开弓,妇女抡不动刀,娃娃挺不起枪,只好听任豹子欺凌。
豹子更凶了,对他们说:“每逢初一、十五,你们就把一头牛、两只猪,三只羊献在村外河滩上的大石头上。看你们还是舍牛呢还是舍人哩!”
朱家湾和张家的老汉、娃娃们害怕了,每逢初一、十五,就把牛、猪、羊献在两个村庄中间河滩里的一块大平石头上。那豹子在鸡叫时跑下山来,享用着人们献在石头上的牲物,饱餐一顿之后,亮明星一出山,它就大模大样地走回兴隆山的大林里去。
有一天,又逢十五日,人们把牛、猪、羊献在大石头上,等呀等,等不来,直到天大亮日头快出山时,豹子才慌慌张张跑下山来,它说:“半路山腰里,有个蒙古王爷扎起了圆圆的帐幕,外头插着一杆长矛,那矛尖上杀气太重,便绕着走路,千弯弯,万拐拐,天亮才到山下来!”
百姓们听豹子这么害怕蒙古王爷的长矛,便推选了几个老者,到兴隆山上去请王爷帮忙除害。
几个老汉走进兴隆峡,往南走了五七里路,果然看见东山腰里有一顶圆鼓鼓的蒙古帐幕,树木中间露出许多旗帜和刀矛,难怪把那只为害乡里的豹子给吓跑了。
他们沿山间小路找上去,只见一棵大柞树下,有一个蒙古妇女伴着一个年老的蒙古人,其实这正是成吉思汗,那妇女是耶遂夫人。这几个老农认不得他,便上前行礼说:“老兵,我们要见见蒙古王爷!”
成吉思汗笑道:“别找他了,你们有事就给我说吧!”
几个老农便把一只成精的豹子苦害村民的事述说了一遍。
成吉思汗听了便派一个强壮的蒙古兵去杀豹子,耶遂夫人说不用,她对一个提水上山的小兵说:“你去帮他们把豹子杀了!”
几个老汉见这蒙古小兵只有十五六岁,大失所望,但也再没办法,只好把小兵领到庄上。等到初一这天,农民们把一牛二猪三羊献在峡口河滩的大石头上,那蒙古小兵就拿着长矛,藏在芨芨草丛里,等那豹子下山来吃食,小兵勇猛异常,一矛刺过去,戳进豹子的身体,豹子一惊纵身逃向小林,这时长矛还在它身上扎着,当它上到半山时,才回过头,用嘴把长矛拔出来扔下,然后逃向深山去了。
自从豹子被刺中以后,它每天晚上爬在山头上喊问:“蒙古兵走了没?蒙古兵走了没?”
百姓们又到兴隆山上找来蒙古王爷,成吉思汗便叫他们把那长矛扛去,插在峡口,果然,豹子就再没有来过。
后来,成吉思汗过世了,峡口的百姓们恳求把他的帐幕和长矛留下,耶遂夫人便将帐幕、马鞍、盔甲埋在峡口,并把长矛插在衣冠冢旁边。让峡口的农民过上太平的日子。
从此,老百姓便把这圆圆的土堆叫做王爷坟或成吉思汗衣冠冢。
(玛·乌尼乌兰 金吉泰 搜集)
成 吉 子 鸟(故事之三)
兴隆山有一种鸟,翅羽灰白,凤头高翘,鸣声清脆悦耳,总是“成吉子”“成吉子“的,人们便叫它成吉子鸟。
兴隆山原本没有这种鸟,后来才有的,它来自蒙古草原。传说,早在成吉思汗出生前,从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飞来一群鸟,翱翔于成吉思汗母亲居住的蒙古包上空,不停地叫着“成吉子”。成吉思汗出生后,他母亲感念此事,就以此为儿子取名。成吉思汗南征北战,这鸟总是相随飞鸣;直到他死后,这鸟也是不弃不离,飞翔在陵墓上空。
成吉子鸟是怎样栖居到兴隆山的呢?有关它的传说还要从成吉思汗陵寝搬迁说起。
那是在1939年,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以后,侵占了中华大片土地。成吉思汗——这一象征着力量和崛起的华夏之魂,其尚武精神对蒙古同胞以及各族人民团结抗敌,保家卫国所起的巨大启示,无疑地对日本侵略军是一个严重的威胁。于是日本侵略者派特务到内蒙古伊克昭盟,妄想胁迫蒙古王公趋附日寇,但遭到了深明大义的蒙古王公的严厉拒绝。
当侵略者得知蒙古同胞的信仰和意志坚不可夺时,就又策划另一阴谋 ——以武力抢盗成吉思汗的灵棺。
五月的一天,一帮蒙古装打扮的陌生人来到伊金霍洛。他们在离成吉思汗陵不远的地方架起帐蓬,拴下狼狗,就抬着祭礼去“谒拜”成吉思汗陵庙。
就在陵庙前,如茵的绿草坪上,善良好客的蒙古同胞铺上地毯,摆上精美的茶,奏响马头琴,跳起牧羊舞,热情款待客人。可是,这帮穿着蒙古服装的人却不说蒙古话语,也不遵从蒙古族礼俗,却处处表现出对主人的侮谩。
通人性的“成吉子”鸟大概气愤不过,从头顶飞过,一点屎屙在坐客的奶茶碗里。当下,原先满脸堆笑的客人立刻沉不住气了,唬起脸来,拔枪就射。顿时,几只吉祥鸟丧命了,圣洁的翎毛满天飘飞。那些翱翔在云天里的“成吉子”鸟,见同类死于非命,啸叫着俯冲下来,望着提枪的人,又是啄,又是屙屎,整得这些人面目破损,粪污满身,狼狈不堪。这些人恼羞成怒,露出豺狼本性,放出嗜血成性的狼狗,咬热情款待他们的蒙古同胞。一些孩子的胳膊被咬断了,老人的筋肉被撕碎了……成吉思汗的陵园内,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……
朋友来了有好酒,豺狼来了有猎枪。认清了强盗本性,蒙古同胞组织起来,拿起刀枪,准备随时迎击来犯者。
在一个凄冷的夜晚,人们进入了梦乡,草原一片寂静。到了半夜,“成吉子”鸟的叫声骤然而起,在成吉思汗陵庙和蒙古包四周喧噪,叫声凄厉而响亮,惊醒了熟睡的人们。人们立刻明白这是灾难降临的征兆。就纷纷拿起武器,奔出蒙古包。果然见一群黑影,在夜幕苍茫中,鬼鬼祟祟向成吉思汗陵庙摸来。日寇要盗墓了!炎黄子孙怎能容忍这种欺宗灭祖的挑衅行径!他们挥刀鸣枪给盗墓贼以严厉的惩罚。盗墓贼许多被打死了,有的乘机逃跑了。
自此以后,“成吉子”鸟那种恬淡安祥的叫声变得躁烈起来。它们围着成吉思汗陵日夜啸叫不停,叫得人们心神不安,预感到灾难将会接踵而来。成吉思汗的后裔们经过反复商议,决定告祭陵庙,将祖先陵棺迁出避难。
搬迁这天,千千万万只“成吉子”鸟从草原的各个角落飞来聚在一起,在陵庙上空搭成一盖凉蓬,叫声也特别苍凉。待成吉思汗灵柩装上木车,鸟群展翅向西北方向飞去。人们沿着吉祥鸟指示的方向,拥着灵棺前行。一路上,人们没有欢笑,“成吉子”鸟也哑默了,一种丧家被难的悲愤笼罩着整个原野。
成吉思汗灵柩进入古都西安,有人想把灵柩迎放西岳华山,说华山历来就是四方景仰的香火圣地。可是,看那随来的“成吉子”鸟,却盘旋在天空,无心落翅,似乎在催促成行。人们又拥着灵柩继续向西进发。
护灵队仗来到六盘山,有人想把成吉思汗灵柩厝置到那里。说六盘山是成吉思汗征战过的地方。可是“成吉子”鸟依然不落翅,人们竟不知如何是好。
当天夜里,扎帐歇息。每个护灵的人都梦见从天上飘下一队仙女,在六盘山向西的路上,架起了一座华美的卧桥,仙女们飘过桥,向桥这边不停的招手,那意思分明是要人们随她们前去。人们从梦中惊醒,奔走相告,但还是没有悟出将灵柩运往何处为好。这时,太阳升起,只听“成吉子”鸟倏忽一声,掠过山岭,箭一般地向西飞去。人们终于明白了:前去就到陇右第一名山——兴隆山。兴隆山不仅是成吉思汗生前施展雄才大略的战地,也曾是他养病疗伤的地方。成吉思汗病逝于此,山中还有他的衣冠墓。人们就又尾随着“成吉子”鸟向兴隆山进发。
说来也怪,成吉思汗灵柩一进入兴隆山峡口,一路寂然不鸣的“成吉子”鸟突然哗唱起来。栖居在兴隆山的鸟雀,于幽林,于花丛,于泉边一跃而出,扑楞楞拍着翅膀,高声鸣叫着,欢迎来自草原的英灵和客人。
当人们看到兴隆山的卧桥,竟和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,就拥着成吉思汗灵柩,度过桥,厝置在兴隆山的太白宫。
从此,“成吉子”鸟也栖居下来,和山中的百鸟同歌共语。
(丁鸣宇 讲述 王作文 搜集)
慈 爱 汤(故事之四)
传说兴隆山百子宫挂着一块金匾,题着“慈慈爱爱”四字。说起这块匾,民间传说有一段故事。
早前,兴隆山有个道士,因他说话结结巴巴,吐字不真,人们称他为“结道”。他念经无份,就被道长派去打柴。打柴在道家行列里算是个苦差事,出力流汗不说,回来的迟一些,厨房没了饭菜,只好忍饥挨饿,衣服也常被荆棘划得稀烂,出家人没办法,只好好歹自己担着。
兴隆山后岭有个马家庄,分上马家庄和下马家庄。庄主马员外不愁金,不愁银,只愁一件事。什么事呢?就是马员外的七十岁的老母亲胸部长了个疙瘩疮,请医问卜、迁坟捉鬼什么法儿都做过了,就是不见病好,近来又疼痛加重。急得马员外没个主意。
这天,“结道”到岭后去打柴,打了半天柴,肚子饿了,就去马家庄化饭吃,马员外因为他母亲的病心里烦躁,又见他衣着破烂,不想接待。“结道”嘴乖,问了原由,说:“投医要投缘,多……奇,奇难病,投……,投缘就能治……治好。”马员外也是病急乱投医,听“结道”这样说,就把他让进屋里,好酒好肉招待了一番。
这“结道”自说能治病,也就是自己经验的一点小破小伤的治疗门道儿。有一天,他去打柴,见一只受了伤的白肚花鹿从他眼前跑过,跑到一株黄藓刺树跟前,啃破树皮,用舌舔那树皮茬儿,然后又去舔伤口,添了一阵,就就咬了一丛苦艾往那伤口上擦。这些都被“结道”看在眼里。“结道”每日打柴少不了皮肉经常被刺划破,流血流脓,他试着擦些黄藓刺皮儿和苦艾篙子,一两天也就见好。今日听说马员外母亲长疮的事,不知天高地厚,就一口应充去治疗。
临到治病,“结道”真作难了。他捏着病人胸部有小碗大的一块疙瘩,不见一点破损,心里没了主意。他暗想,我见的都是破皮破肉,这疙瘩没伤口咋治呢?就手不停地搓揉,心里急得慌,随口诌道:“上马家庄,下马家庄,没……没见过这……这么大的疮。”马员外一听,心里直犯嘀咕:想那些术士捉鬼跳神,到他家折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,掐诀念咒,口若悬河,张口不是请“太上老君”,就是搬“齐天大圣”,少不了要念些“急急如律令”之类的咒语。可这小道士结结巴巴不知念的哪门子的咒?只觉好笑,又不敢笑出口,强忍着听。
“结道”想不出词儿念,见啥说啥,胡编瞎诌。刚才吃饭牙缝塞了个菜茎,胀得难受,他一边剔,一边念道:“是……是啥毛鬼作怪哩,塞……塞了一根蕨菜哩!”.他一面念,同时一个劲地揉那疙瘩,痛得老太太两手乱抓。“结道”又诌道:“笆篱门子门笆篱,痛的老太太胡抓哩!”念罢,又没词儿了,就急得抠土炕。抠起一块土基蛋儿,随手扔出门去,诌道:“祟……祟气你出去不出去?我……我把你潮头一土基!”
马老太早已忍不住笑了,听到这阵儿,再也憋不住了,“吭”的笑出声来。也是疙瘩疮脓熟透了,加之经“结道”揉来揉去,只蒙一层脓皮胎,这一笑,用了些劲,脓皮胎挣破了。“结道”见流了脓血,竟来了主意。忙找了些黄藓刺树皮和苦艾蒿敷在疮伤破口上,病人却感不痛。马员外大喜,问“结道”用的啥药方。“结道”说:“刺刺……艾艾……谁都知道的,没啥稀奇。”马员外听成“慈慈爱爱”,忙称谢说:“师父大慈大德,酷爱众生,真是活神仙。”没几天,马老太太的病疮完全好了,马员外就送了一块金匾,匾上题写了自己的感念:“慈慈爱爱”从此,“结道”创研的药方被人叫成“慈爱汤”。这一疗疮验方不胫而走,为乡下人熟知,用来洗伤,特有功效。
(白 言 搜集)